Friday, July 14, 2006

「密勒日巴:他的成佛始於復仇」

Milarepa: his path to enlightenment began with revenge…
http://www.milarepafilm.com
涅瓊.秋林 仁波切導演

訪問導演
這次與「密勒日巴」導演涅瓊秋林〈Neten Chokling〉仁波切的訪談,是在紐約進行的─—就在他完成初試啼聲之作的幾天前。密勒日巴是一部關於西藏惡人超凡入聖的傳記影片。仁波切在九個月前來到美國時,他的英語能力尚屬最基本的程度,現在他已學了夠多的語言,能夠在沒有翻譯的協助下接受訪問。
關於身為一位喇嘛您在哪兒出生?
我1973年在不丹首都聽布(Thimphu)出生。不丹位於印度和西藏之間,而目前西藏隸屬中國管轄,所以我們應該說,不丹是毗鄰中國與印度的小國。我就在那裡出生。
在大城市裡嗎在大城市裡嗎?
我要怎麼形容呢?那兒有一條街,但這是不丹最大的一條街了(笑)。
人們稱呼您為仁波切,仁波切是什麼意思?
我想仁波切的意思……字面直譯是「珍貴的」。誠如您所知,珍貴的珠寶、珍貴的東西,比如鑽石;只要是珍貴的,就稱為「仁波切」。基本上,藏文的「仁波切」指的是「上師」。我想,對藏傳佛教來說,上師的重要性是必然的。
您在什麼時候被認證為仁波切,如何被認證?
實際上在我出生前就被認證了,但也許是在我一歲半時,他們到不丹來找我。
您的寺院在哪裡?
一個在西藏,一個在印度
您在兩邊奔波嗎?
我只去過西藏一次。因為中國人的關係,去那裡有點困難。事實上我並不被允許去西藏;所以大部分時間,我都住在自己印度的寺院裡——位於喜馬拉雅山區喜馬偕爾省(Himachel Pradesh)的比爾鎮(Bir)。
您在寺院裡做些什麼?
我在寺院主要的工作是教育所有僧眾,並幫助他們成為佛陀教法的修行人,以便他們能具有慈悲心而且有志幫助別人。那些從寺院畢業的人,會試著成為我在寺院主要的工作是教育所有僧眾,並幫助他們成為佛陀教法的修行人,以便他們能具有慈悲心而且 有志幫助別人。那些從寺院畢業的人,會試著成為 優秀的修行者和好人。 世界上好人越來越多,便可以創造越多的世界和平。我們試著傳承佛陀對於大愛和大願的教法。所以基本上,我們學習如何尋找內在和平,談論慈悲, 和所有關於這一類的事物。

關於電影
您第一次看電影是在什麼時候?
大約十二歲那年,我從印度到不丹接受頂果欽哲法王的教授時,看了第一部電影。但在那之前,你知道我們當時沒有任何電視,但我其實在鎮上看了某個電影的一部份,那是在一家店的小電視上,但我從來沒看過大銀幕上的電影。所以當我到了不丹,他們說:「去看電影吧!」我說好,心想是在電視上放映的,所以當我看到那麼「大」的電影,我非常驚訝。這是我的第一次。
記得那是什麼電影嗎?
是啊,是啊,我記得很清楚,因為那是一部李小龍的電影,他電影中的一部,我不太記得片名了。
您第一次看電影,可曾受到一些啟發或想法,有一天要自己拍電影嗎?
沒有,沒有,我當時根本沒想到要拍電影,但我認為他們真的很酷。所以在那之後,我一有機會就去看電影。
您喜歡什麼樣的電影,為什麼?
嗯……當然,世界上有很多偉大的電影家,但我最喜歡日本導演黑澤明和小津安二郎的電影,所有那一類的東西,因為他們拍片的方式、說故事的方式,一切都那麼藝術而不同。
您最近看了什麼電影?
我在這裡看了很多好萊塢電影,像「世界大戰」〈War of the Worlds〉,還有「四十處男」〈40-Year-Old Virgin〉。
您看了那部電影?好看嗎?
是啊,真的是一部好萊塢電影。喔,最近我看了「功夫」〈Kung Fu Hustle〉,那部還不差。
您喜歡它什麼地方?
它真的是好笑,看起來庸俗,但我認為他們故意讓它看來庸俗。我覺得他們做得不錯,真的好笑,而且特效的技術做得不錯。很好的喜劇!

關於密勒日巴
您的電影是關於什麼?
我的電影是有關密勒日巴的一生,基本上是他人生的第一個部分拍這部電影過程中的起起伏伏,讓我更加受到密勒日巴的一生 所 啟發。我們在拍片時所經歷的種種,和他的個人歷程相比, 實在微不足道啊!他是十一世紀西藏的一位瑜珈士,原本是個巫師,後來放棄那些致命的邪術,全心全意修持佛法。本片的主角也是「高山上的世界盃」〈The Cup〉的主角,不過我們這次也有新面孔。
在印度拍片困難嗎?您的演員和工作人員是怎麼熬過來的?
我們在思比堤〈Spiti〉的山谷拍攝。該地的高度和寒冷的氣候確實是個障礙。我們必須使用攜帶式暖器來保持房間溫暖,而這樣很耗電,所以有時我們必須開著暖器而待在燈光昏暗的房間裡。基本上我們必須選擇,是要可算溫暖而非常昏暗的房間〈即使有暖氣也不真的那麼暖〉,還是要明亮但沒有暖氣的房間!我們有些人甚至必須帶著帽子睡覺。不過,感謝思比堤當地的村民,他們讓這部電影拍起來容易多了。顯然,思比堤曾是西藏王國的一部分,由於我們有相似的背景,比如宗教,還有相近的語言,使我們之間沒什麼難題,當地居民相當樂於助人。如同每部電影,我們在拍片時,工作人員彼此也有些問題。這一點我可以理解,因為每個人理論上來說都是專業人員,而他們有他們的自我要應付。我們的演員很好相處,不過,幾乎沒人可以要求烏金多傑仁波切〈O. T. Rinpoche, Orgyen Topgyal Rinpoche\n〉怎麼做,他是他自己的導演!而感謝老天,他真是絕妙!我很高興烏金仁波切參與這部電影,沒有他,我拍這部電影會有更多困難。
說您有獨特的方法來做決定,真的嗎?
首先,要看是做什麼決定。若是天氣的問題,比如什麼時候該因為下雪而離開山谷,還有其他跟日期相關的,大部分由「謀」〈Mo,一種西藏的占卜過程〉來決定。其他拍片現場必須要做的決定,我跟相關人員談過後就定案了。
您拍這部片子是否艱苦?主要的挑戰是什麼?
拍這部片子艱困而具挑戰性的原因很多,諸如財務的問題,還有我自己沒有當導演的經驗,但它讓我感到快樂,因為我能將這麼一個具有啟發性的人物呈現給這個世界。即使我在拍片以前就熟悉密勒日巴的故事,但拍這部電影過程中的起起伏伏,讓我更加受到密勒日巴的一生所啟發。我們在拍片時所經歷的種種,和他的個人歷程相比,實在微不足道啊!
關於身為導演你是如何學會拍片的?
大部分我是從「密勒日巴」這部片子學到的。但在這之前,我是欽哲諾布的電影工作人員。我在「高山上的世界盃」裡飾演一角,也在「旅行者與魔術師」〈Travellers & Magicians〉中軋個小角色。事實上我從來沒學過,但有一天,我突然想試著拍片,因此用錄影機拍了一些東西,而我知道宗薩欽哲仁波切〈欽哲諾布〉在紐約上過電影學校,他對拍電影相當有興趣,所以我把自己拍的東西給他看。他看了之後表示:「喔,還不賴!」接著我想,也許這是我可以做的事。
您是否受到欽哲諾布的影響?您和他之間是什麼樣的關係?
我跟欽哲諾布的關係…你指的是這一生或過去世?(笑)欽哲和秋林的關係是好多好多輩子的事情。他們曾在一起,共同工作,其實有很多故事,不過都是長的故事。不管怎麼說,這一生我從三、四歲就認識欽哲諾布,因為他是頂果欽哲仁波切的弟子。總之,我從很小就認識他了。也許是某種因緣,因為即使沒有刻意安排,我們最後仍然在一起。像我以前住在比爾,而欽哲諾布住在錫金或不丹,但他搬到比爾——其實我們現在是鄰居。當然這是就大體上而言;但以電影來說,我的確從「高山上的世界盃」學到些東西,雖然我是個爛演員。我們以前也一起看了很多電影,而不論我們看什麼電影,他總會有一些評論:「喔,這就像這樣,這就像這樣。」所以啊,他真在行。
您的夥伴們是否覺得,您身為一位仁波切而拍電影是有趣的?
你知道的,佛陀向來都說:「隨機度化,要以當時最好的善巧來幫助眾生,無論什麼方式」。現在,時代已經改變。古時候,人們沒有電影或任何這類的東西,而我們現在有。實際上我們真正的工作,在於試著幫助世界上的眾生,幫助所有的眾生,才是我們真正的工作。但要如何幫助呢?過去可能有特定的方法來做那些事,現在也有特定的方法來做這些事。
這是您的第一部電影,您是否學到很多有關整個拍片過程的經驗?
我從這部電影學到很多,其實這部電影就是我的電影學校。
您對這部電影有沒有任何特定的抱負?
密勒日巴的故事本身就出色而具啟發性,其中有很多令人讚歎的教導。我拍片的抱負,是希望這部電影也能像傳記那般。然而因為許多因素,我們無法使這部電影達到傳記般的壯觀和美妙。身為新手導演、以及製片預算的拮据,都是箇中原因。另外,由於我們根據個人傳記來拍片,我不想做太多改變。這部電影並非述說尊者後半生的故事,而那部份比較具有詩意,也是他人生最重要的部份。因此,我大力推薦觀眾閱讀《密勒日巴尊者傳》,以便了解他的人生之美。不過我認為,有這部電影,好過什麼都沒有,而且我們全都盡力了。即使這部電影僅僅啟發一個人,使他更具慈悲心、更具包容力、對人更有耐性,我會比開心還更開心。從佛教徒的觀點來說,這是我們能獻給世界最珍貴的禮物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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